安靜過日子

下午二時多的陽光依然猛烈，太陽火熱熱地燃燒著，我從寧靜的二樓書室走下來，擠在這鬧哄哄的大街上，加上五月的翳悶天氣，真令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。
我平時很少逛這種書室的，大都是到些連鎖式的大型書店買書，今次例外是因為想找痞子蔡的新書《亦恕與珂雪》，網上的朋友告訴我這間書室有售，我的性子急，於是便第一時間趕來了，找到了要買的書，當然十分興奮，也順帶買了好幾本台灣的小說，既然一場來到，就希望收穫豐富一些。
一走出街口，就看見前面不遠處，聚集了一群人，還有些摺椅一行行的排放著，大槪有什麼SHOW要演出吧！我擠了進去揍熱鬧，他們都忙著各樣的事情，有些圍著織襟花，有些在擺椅子，有些在調教麥克風，有些在搬樂器、接電源等等，有些閒著沒事的，就圍著一起談笑，他們都穿著同一樣款式的T裇，加上藍色的牛仔褲，看來一副樂容容的臉孔，我猜他們是基督徒，果然沒錯，最後，我看見他們圍著一起禱告。
節目開始了，我手裡提著的那袋剛買來的新書雖然有點重，但還是掩不住我心裡的好奇，我很想看看他們到底搞什麼東東。
原來是一個詩歌佈道會，負責領詩的小姐聲音樣子都很甜美，年紀輕輕，大槪還是個中學生吧，她帶領著眾人唱詩，加上她那柔和的聲線，有點迷人，我總覺得她有一種像催眠般的魔力，把我吸進歌聲裡，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，又或是因為歌詞令我想起從前的事，我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激動，想哭。
對於一個中途出家註定要下地獄的信徒，像我，對宗教其實早已麻木了，已經提不起勁再花精神氣力去討論去研究這些問題了，我只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，身邊有關心我的人，我已覺得很充實，很足夠，何必再想其他呢？是他們先捨棄我，與我無干。
我開始明白一個道理，真正對自己不離不棄的，只有家裡的親人才做得到。
這時開始有人派傳單和歌詞等，並熱情地邀請我坐下，我要了一份歌詞，但卻拒絕坐下，我總覺得我與他們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，我不屬於他們的，我不過是一個旁觀者，一個路人甲。
試問怎會有人注意到一個眼眶沁著淚水的路人甲呢？他們還是笑容可掬地邀請我坐，我仍是再三的拒絕了，街上人來人往，有些停下腳步，看了一會又走了，坐下來的人也不多，大都是他們的“自己人”，眾人仍然落力地唱著每一首詩歌，一首接一首地唱著，唱得多麼堅定，唱得多麼純熟，唱得多麼熱烈，唱得多麼得勝，《靠著耶穌得勝》，我到現在還記得這首歌的旋律，歌詞也仍留著，沒有丟掉，就放在電腦桌上。
聽了幾首歌，因為挽著書的手有點麻，我看一看表，3時45分，時候不早了，該回家去吧！
我帶著疲憊的身軀，從人群中緩緩退出，當然也沒有人會留意到一個手裡挽著一袋書的路人甲的消失，而他們的歌聲也隨著我遠去的腳步而顯得愈來愈微弱，我的肚子也開始敲鑼打鼓了，又想找洗手間，便加快腳步，頭也不回地往旺角地鐵站D1閘口走去。
ChunChun 寫於2004年6月22日 [版權所有]
　
附錄︰靠著耶穌得勝
在袮愛裡我要宣告；軟弱已得改變；在袮愛裡我要宣告；袮是王；
在你愛裡我要宣告；我不再罪中打轉，是袮帶領著我得勝。
* 靠著耶穌得勝，靠著耶穌得勝，終此生要靠著主愛去得勝；
靠著耶穌得勝，靠著耶蘇得勝，不必驚怕挫敗，
確知主恩更廣闊，是袮帶領著我得勝。*
　
後記——你們
我總能從紛沓的人群中把你們逐一區分出來
這已漸漸成為我的轉長
而命中率竟然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
到底外觀上你們與我們並沒有什麼分別
都是一對眼睛一對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巴
但只要我一接近你們我的心就會嘟嘟嘟的響起訊號
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們了
我曾經有一個衝動想拿一把刀子把你們的心剖開
我總覺得內裡一定藏著些什麼
以至使你們永遠喜樂地歌唱
畢竟你們和我之間還是隔著一堵牆
你們可知道隔著牆的歌聲聽起來實在有點虛浮
於是我嘗試誇越牆壁去接近你們去親近你們
結果是就像兩塊同極的磁石而互相抗拒互相反彈
我無法走進你們的世界而你們也容不下我
終於我還是帶著一棵憂傷的心悄悄地離去
而過度的憂傷使我左邊心口的舊患隱隱作痛
我的視線忽然模糊了……
　
ChunChun 於2004年7月9日 [版權所有]